創作者可以有很多不同的途徑

讀者亦然 

不知性狀的疑慮和恐懼 

是一種驅動力 

 

你愛藝術家有趣的靈魂

卻不願意

忍受那附帶的敏感脆弱


鍵盤敲下的字符

不一定都是詩

詩不一定都有個標題


但我想要借一隻耳朵

當一件事物的死亡過程

被不經意地拉長了

結束變得緩慢

那感覺

難以描述

就像沒有勇氣打開的盒子

固然不會知道

盒子裡面

是一隻活著的貓

還是死了的貓

又或者半死不活

可能已經死了

而我以為還活著

觀察著這樣一種衰變

貓是無法主動選擇死亡

也無法避免死刑

在被放進盒子的那一刻

生命過程

只剩下一個選擇

便是

面對更漫長的痛苦

彷彿有變好的可能

無法名狀

也彷彿有瞬間崩壞的可能

亦無法名狀

或是

每一件事物的消亡

都必然如此

而承受

是唯一選擇

快樂像是有一種感染力

喜歡看見你被寵愛

更喜歡看見你幸福洋溢的樣子

也彷彿分了一小份快樂

即便那一切

與我無關

把胖道丸帶回家的那天 

我說會把它養得圓圓胖胖 

以後會在客廳留一個位置給它 

曬曬太陽 靜靜呼吸  

 

然後它越長越歪 傾斜到地上 

好像不是圓圓胖胖的品種 

把金魚缸打碎之後

流失的是水 

死去的是不存在的金魚 

 

和淚水一同蒸發的是記憶 

是情緒 

失憶是一種完美狀態 

沒有了記憶 

做什麼都可以 

 

不要壓抑了

應該怒吼的就怒吼 

應該痛哭的就痛哭 

應該沈睡的就沈睡 

 

也曾是個無憂無慮備受保護的小女孩 

 

比起分開

更傷感的是 

一切彷彿沒變 

然而一切都已經變了 

 

看著我傷心會難過 

可是我開心不起來 

為了不讓人擔心 

想逗我笑

我會笑 

 

可我

開心不起來 

 

沉下去了的東西 

你看不見 

在你看不見的時候 

已經 

一點一點 

沉下去了 

已經來不及了

但想想應該會裝滿一個架子

瓶瓶罐罐裡

裝著海水 雨水 冰川水 喝不完的水 

 

到最後 

我可能也分不清 

這場雨和那場雨的分別 

也分不清這片海和那片海的分別 

 

一路向東開 

晚霞和日落只是倒後鏡裡的畫面 

 

聽我喜歡的歌 

聽你喜歡的歌 

爭執不休 

最後選定

我們童年共同喜歡過的周杰倫 

還是老歌好聽

像是回到小時候 

我們都沒長大 

 

夕陽下

炊煙裊裊 

目之所及 林木蒼然 

天空是青藍色蓋著粉柚色 

 

隧道 出來 

短暫地看了一眼天空 

又進入另一個隧道 

 

土紅色的矮房子 反襯著日落 

屋頂的熱水器閃耀著金屬光澤 

 

想起從尼斯一路去檸檬城的時候 

途經看見的摩納哥 

土色的死氣沈沈的一座城 

 

夜晚 空氣冷下來 

打開天窗 

把手伸出去 

抓不住風 

彷彿抓住了滿天的星星 

柴火的味道 

 

回家了 

可以做一個柔軟的人 

柯士甸道


一段路

熟悉


從還是高中生的時候

一直持續到去英國

那段日子

每個週末重複

急步行走

包裡是一疊英文閱讀

還很懵懂稚嫩

迷茫且充滿好奇


附近幾條街的餐館

都吃遍了

逛了一圈

常去的那幾家還照常營業


回想起

那些

賭上一切拼命奮鬥過的日子

好像突然被年幼的自己

激勵了

紙杯 白開水

蠟的味道化到水裡 

化到舌尖 

 

睡得安穩 

害怕光怪陸離的夢 

離我而去 

高興的時候

你是安魂曲


不高興的時候

你是致鬱劑


不確定的是


憂傷和快樂一樣

是會讓人上癮的情緒

不知從哪裡落下來的火光 

點燃了 

枯葉 

 

水份缺失的季節 

迅速燃盡 

滿地餘灰

 

在灰燼中時滅時明 

暗藍色的焰火 

 

時冷時暖 

人心 

愈加思索

越無法把握

究竟是什麼讓那一刻

變得如此不同

之前

之後

和不同的人做著相似的事

卻只一次

不可複製

不禁開始覺得

之後重複的只是日子

那短暫的片段

才是生活

看 眼前諾大的空間 

被人類的慾望填滿 

 

慾望 或許是 

對人類內心空缺 的補償反應

 

想要些什麼 

卻不知道是什麼 

 

看到坐在公園裡舔冰淇淋的孩子 

猜想著

或許我想要冰淇淋 

 

爬上一百級階梯 

排著隊 揣著錢 

等到我的那份冰淇淋 

舔了第一口 笑了 

那笑只持續了10秒 

十個冰淇淋 

可以維持100秒的快樂 

 

或許

那不是真正想要的 

知道要什麼 

比認識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還難